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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魚為何不怕天黑』

·Chapter 2.

“那麼就拜託你了,天城老師。”冰室謙吾雙手正了正衣襟,用一貫謙遜克制的語氣說道,並對眼前這個靠在辦公桌前隨手翻閱一本健身雜誌的高個兒男子低頭致意了一下。

 

話音未落,只見對面那個被稱為“天城老師”的男子臉上早已掛起了極為燦爛且熱絡的笑容來,以至於安坐在一旁轉椅上的向日純都不禁露出了些許怪異的神色並挑了一挑眉,只是他很快便將此種神情收斂了起來,就如同什麼也不曾目睹一般。“冰室老師總是這麼客氣,你安心去上課吧,不必擔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他的。”天城陵真一邊滿口答應著一邊將手上的雜誌扔到了桌上,灑在他輪廓深邃的臉龐上的陽光使那笑意愈發粲然。

 

冰室謙吾也微微笑了笑表示回應,隨即把目光轉向了安靜坐著的向日純,但不曾料到立時便和那向日純的視線撞了個正著——就好像是先前在實驗室裡那般,對方漆黑的眼眸直直地望來,似乎一眼能夠望到底,卻又全然看不出其中存在的是何種情緒——他不由感到心頭猛然一跳,面上略帶窘迫地立刻移開了眼,忽覺口中莫名乾澀起來,但還是強作鎮定地說了一聲“那我先告辭了”,便匆匆轉身走出了保健室。

 

當下只聽得“咣”的一聲,保健室的門關上的一瞬引得對面窗上的白色簾幔都被一陣風帶起來,尾端輕輕飄搖,揚起了少許塵埃在宛若泛著金色的空氣裡懸浮飛舞。

 

“哈噢,果然人不可貌相啊。看不出來冰室老師倒是挺容易害羞的人——”天城陵真此刻正歪著頭雙手抱臂,故作出像是發現了新大陸般誇張的驚歎表情說道,可眼睛裡滿是促狹的笑意。

 

在說完這句之後,一直不曾等到期待中任何反應的天城陵真有些玩味地扭頭看向了一言不發的向日純,卻只見坐在轉椅上的少年半低著頭,用與方才望向冰室謙吾時一模一樣的眼神凝視著剛被包紮好的右腕,並用左手拇指輕輕地來回撫摸從雪白紗布內裡還隱約滲出一縷殷紅的傷口處,如此這般重複了幾次之後,忽然間他用拇指狠狠地按壓揉搓著傷口,最外層的白紗瞬間就被汩汩而出的鮮紅色液體暈染了一片,可同時那張臉上卻浮現出一絲莫名的滿足和歡喜,甚至想要更加用力地去擠壓那一道傷口——

 

“STOP。”正當向日純想再次狠狠按下去時,卻看到一隻修長有力的大手抓住了自己的左腕,使得他被迫停下了壓迫傷處的動作,少年當下有些惱火地抬起頭來,此時保健醫那張一如既往俊美的臉映入了眼簾,只是那臉上的表情顯得似乎很是無奈。

 

天城陵真在制止住向日純那自虐式的行為之後鬆開了手,接著又將對方開始不斷滲血的右腕拽過來仔細瞧了瞧,完全無視掉少年帶著惱火和敵意的眼神,特意连连搖着頭歎氣道:“就算你想引起心儀对象的注意,用這種方法也太恐怖了——而且冰室老師都已經走了,你流掉再多血他也不知道的嘛,笨。”

 

這樣一邊說著,天城陵真拍了拍少年肩頭之後飛快轉過身去,走到桌邊打開醫療箱,取出一雙嶄新的醫用手套,“快點重新消毒換藥,萬一別人進來看到這麼血腥的畫面,還以為是我醫術不精。”

 

向日純聽了這話以後並未立刻動作,但也沒有再嘗試之前那樣的自虐行為,只是盯著天城陵真的背影好一會兒,微眯起眼睛似乎在認真思索著什麼,可很快地這思緒便被天城陵真的聲音打斷,“其實你想要些戀愛建議的話,本人這裡倒是有很多,不介意傳授給你哦。”接著他便看到對方特地回頭拋來一個曖昧眼色。

 

“······我想恐怕不會真的有人需要一個前任牛郎的戀愛建議。”向日純頓了一頓以後終於幽幽地開口回應了一句,一邊自起身來徑直走到了窗戶邊往外看去——這個視窗正對著學校的游泳池,被南國暖風微微吹皺的碧藍色水面波光粼粼,猶如散落世間的星辰般閃耀奪目。

 

“嘖嘖,典型的社會服務行業歧視呢。”天城陵真抽出一整塊消毒藥棉的同時不满地长叹了口气念道,“一個出色的牛郎可是具備專業知識和技術的,絕對不要小看來自前任NO.1牛郎的戀愛建議——話說現在的年輕人成天都在學些什麼啊,連談個戀愛都不會,真是國民教育的悲哀。”

 

向日純聽到這裡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氣,朝天城陵真的方向翻了一個白眼,但還是強忍著沒有接過話頭,目光又不自覺地瞟向了空無一人的游泳池。

 

“別發呆了,過來吧。”天城陵真迅速剪開手上的醫用紗布後招呼了一聲,向日純便慢吞吞地走過來,伸出了自己的右臂,那手腕處纏繞的白紗大片的血跡斑斑,著實有些觸目驚心——

 

天城陵真托起向日純的小臂,單手轻巧解開了被層層浸染的紗布,看見那散發著血腥氣的滲人刀口後冒出一聲聽上去略滑稽的抽氣聲,但他的表情早是習以為常,沒有任何的異色。

 

“說起來這回割得有點深了吧?”天城陵真手下俐落地動作著,將向日純的傷口重新消毒了一遍後開始縫線,“要是手再偏一點,你還沒進門大概就要去見上帝了。”

 

向日純對於保健醫此類誇大其詞的碎碎念似乎是絲毫沒有回應的欲望,懶懶散散望了一眼那傷口,眼神漠然得仿佛那根本不是自己的手,感覺不出任何疼痛。

 

“還好現在只裂開了一點——唉,要搞這麼多麻煩事的話,下次不如直接告白推倒得好。”天城陵真敷完藥棉,將最後一層紗布固定好之後抬起頭來,臉上笑意盎然,嘴裡依舊戲謔著,“有時候攻克成熟男人只需要這簡單的兩步。”

 

向日純快速地放下手來,別過眼不去看保健醫臉上頗令人心煩的笑容,帶著點鼻音淡淡道:“你的話可以算作言語性騷然未成年人了吧——或者說,教唆未成年人犯罪。”

 

“哈?難道你沒聽外國教育學者說過嗎?‘傳道授業本身就可以視作一種性行為’,所以——”天城陵真的口中發出嫌棄的聲音,同時誇張地挑了挑眉毛,“我只是作為學校保健醫對學生的戀愛做出一些積極的建議而已,都還算不上是‘傳道授業’。”

 

“那可真是多謝了,前任NO.1牛郎的天城老師。”向日純用一種譏諷的語調一字一句說道,似乎是懶得再与之周旋,“沒有別的事的話,我這就不打擾了。”

 

“別客氣嘛!對了,這個假條給你們山崎教練。”天城陵真摘掉手套,不知從哪個角落裡掏出了一張請假條甩給向日純,“看起來你這個月是不能參加泳隊訓練了。要記得防水消炎,不要再讓它裂開——我可不想又看到那麼血淋淋的畫面——會做噩夢的。”

 

向日純看起來只是想儘快結束這種對話,所以含糊應了一聲後便往外走去,可就在他的手指碰到那門把手的一瞬,忽然間回過了身來,直直看向收拾起桌面的天城陵真,少年氣的臉上如同變魔術般浮現出極盡乖巧而清爽的笑容,抬高了一點聲音說道:“話說,下次遇上冰室老師的時候,希望您不要再用牛郎的‘職業笑容’去引誘他咯,那樣才是會做噩夢的——老師。”最後一個詞從少年的口中溜出來時顯得尤為沉甸甸,明明言笑晏晏,可語氣中莫名有些寒意凜冽。

 

不等天城陵真作何反應,向日純就畢恭畢敬低頭行了個禮,接著轉身拉開門走了出去。

 

“······哈······現在的年輕人談個戀愛還真是可怕。”一片寂靜的保健室裡,獨剩下有些恍然的天城陵真面對著那關上的門喃喃道。

 

 

“喂——!純!你怎麼樣?沒事了?”從前邊走廊盡頭一路小跑過來的西山大樹揮著手連聲嚷道,讓這邊的向日純暗自苦笑了一下,隨即卻也抬起右手來輕輕晃了晃說:“嗯,不要緊了。”

 

到了跟前,西山大樹立刻抓起向日純的手仔細端詳一會兒,見果然包紮完好,才像放下了心來說:“剛才服部跟我們說的時候,大家嚇了一跳,怎麼那麼不小心?”

 

“一時之間手滑了沒拿穩刀而已——而且天城老師說就是破點皮,沒什麼大礙。”向日純收回了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

 

“破皮?那這個包紮得也太誇張了吧——”西山大樹臉上略帶狐疑地又看了一眼向日純手腕上的紗布,“流很多血嗎?”

 

“不是不是,其實傷口不大,血早就止住了,是怕萬一沾水感染什麼的。”向日純連打了幾句哈哈便應付過去,一邊岔開了話,“天城老師說這幾周訓練我不能參加了,下午放學的時候你幫我把這個假條給教練吧。”

 

西山大樹接過了向日純手上的那張假條,一邊答應著,接着又有些忍不住奇怪地問起來:“放學後你有事兒?”

 

“嗯,今天要去探病。”向日純聳了一聳肩,像是沒辦法地說道。

 

“啊······是你弟那邊?”西山大樹半張著嘴想了一想,忽然像是記起了什麼般試探著說道。

 

向日純看著他也只是輕輕點頭沒多說什麼。“好,放心交給我好了——”西山大樹使勁拍了拍他的背,“我幫紺野去還一下書,先走啦!”說著就頭也不回地又跑掉了。

 

向日純看著西山大樹跑遠的背影消失在樓梯處,又望了一眼窗外才轉身往教室那頭走去。

 

 

 

Kazu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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